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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来弥合破碎的语词

作者:梁艳 发布时间:2018-06-11 09:07:27 浏览次数:

     海德格尔的《通向语言的途中》一书,有一句诗吸引着我:“词语破碎之处,无物可存在”。
  一花一世界,一字一乾坤。如若我们能从一个个汉字荡漾开去,由字及物,以字立人,也许能重新走进熟视无睹的世界。这就是语词的意义,这也是作为语言工作者的意义。
  然“语词破碎处,无物存在”,在我们很多的语文课堂(甚至在某些省级竞赛课堂),只见干瘪的术语分析不见语言的唤醒——为了课堂的进度抑或为了应付考试,我们很多教师已经不愿甚至不会诵读。殊不知我们朗读的声音,是一条条羊肠小路,沿着它们,我们就能找到作者情感的河流、发现那一片片的帆影、听到到那一声声的鸣唤……
  文字之所以存在的唯一理由就是“记录语音”,是语言的影子,是符号的符号。语文课堂上,朗读缺位,听说读写,少了四分之三的语言表达。语言表达的缺失,语言走向粗鄙,甚至走向枯竭?是否危言耸听?且看几个热词流行语“照骗”、“疯狂打CALL”、“我可能XX了假XX”“你4不4傻” “戏精”“没点B数”……可谓“你方唱罢我登场”,这些流行一时的热词不仅是时代缩影,更是从不同侧面折射出当今社会、文化以及人们心态的变化。我们的孩子就生活在这样的语言环境里,我们无法删去这些粗鄙的字眼,无法净化社会的语言系统,至少用美的语言占领自己的课堂空间。
  语言之美对孩子的生命有强力的修复与启迪作用。爱尔兰作家希尼曾写过这样的句子:“门闩拨开,一窝锋利的光剖开了庭院。”,而瑞典作家托马斯·特朗斯特罗姆也有这样的句子:“阳光一窝一窝涌进来,有一些思想是新的。”一窝窝的阳光,多新鲜的词语,我们把无比美妙与浩荡的生机描述给孩子,孩子们的美丽语言就破土而出。语言与语言的碰撞,点燃心灵,从而交换了思想。
  生命之初,就像我们的先民,孩子用语言探索世界,建构世界。没有了语言的渲染就像花朵干涸在干旱的大地,或许那不是一朵花的枯萎,是精卫的心愿,是唐诗的月光,是明清的小品。
  词语已被寻获,犹如花朵开放。作为教师,我本来拒绝那些凋谢的花,但做教师做久了,读教材读多了,熟视无睹之后,我们既不见语词,也不见韵律,把一篇篇文字读肢解成段落思想,每个行走的生命都看成一个个数字。穹顶之下,语言学习的生态扭曲地呈现,语言的诗意与美好,说理与思辨,已无处可寻。于是,我们越走越狭窄,越走越苦闷。我们指手画脚地亵渎着,又在拼死守望着。
  都德在《最后一课》里所说的:当一个民族沦为奴隶时,只要它好好地保存着自己的语言,就好像掌握了打开监狱的钥匙。而现在,我的钥匙丢了。
  于是我常常会念着梁漱溟先生《这个世界会好吗?》,和所有蜷缩在这个浮躁世界的他们一样,念想着我们可以触摸着的语言,借用余光中先生的“杏花·春雨·江南”,王祥夫先生“青梅·香椿·韭菜花”,给我们的孩子描绘一片明媚的天空,词语唤醒词语,句子碰撞句子。
  且煮字为药,治愈我们丢失的母语。
 

  2018年6月7日,夜